比如,他提到练形意步法,要想象踏着荷叶过池塘,“荷叶杆轻、脆,脚下要很细腻,轻也不是,重也不是,用脚的肉感,去找这一丝仅有的韧劲,在一根丝上借劲。”他说,“脚底板是练形意人的脸面,娇嫩着呢,什么时候感到脚底板会‘脸红’,才算上道了。”“练拳不是练拳头,而是练全身敏感。”
从广义看,武术也是一门艺术——身体的艺术。任何艺术到了高级微妙的阶段,都依托于敏感。没有敏感,就没有真艺术。
克罗地亚的足球名宿苏克,人们形容他的左脚“可以拉小提琴”。
古代书画鉴定泰斗徐邦达,号称“徐半尺”,常于画轴展开半尺之际,已辨出真伪。
一位老茶师,在一盅茶入口后,就可以告诉你有关这泡茶“前世今生”的许多信息,甚至可以具体到茶树长在哪一座山头上。
一位好画家,在拈起一支笔后,对这支笔当下的状况,笔头的含水量,落笔后将要产生的浓淡变化,都会了然于心。
我母亲是个老农民,她能够通过观看云色,倾听十几里外海浪的声音,来判断天气的变化,比中央气象台的预报要准。但这种“近山知鸟音,近海识鱼性”“础润而雨、月晕而风”的洞察力,也并非人人皆然,需要的仍然是敏感与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