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见了吕平,看见他背上背着的剑。
虽然吕平坐在大厅里最里面的角落里,但是白骨阴风一走进来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因为他右边鼻翼上有颗豌豆大的黑痣,痣上长着几根毛。
吕平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在那里喝酒。
春已深,夜已深。
长街上只有这门口亮着一盏灯。
门原本很宽大,但现在已关得很窄了,只容得下一人进出。昏暗的灯光照在门前湿润的青石板地上,春风卷起一地垃圾。
长街的一头是浓密的雾,另一头还是浓密的雾。
这盏灯是雾中唯一的光明。
天连着雾,雾连着天,人在雾中行。长街仿佛如地狱般阴森恐怖。
白骨阴风仿佛从地狱中走来。
她沿着三江镇的长街走着,慢慢地从雾中走过来,走到了有灯的地方。她就站在街心,看了一会儿,就迈步走了进去。
大厅里原本是很热闹,很暖和的,白骨阴风一出现,大厅中就有了阴森森的寒气。
她走路很奇特,不仅没有声音,在走路的时候别人还看不出她在迈步,就那样飘动着,飘向前方,仿佛她脚下永远有一辆滑车。
一个很奇怪的人,总会去做一些很奇怪的事。
她就这样,向吕平走去。
因为,吕平背后的角落里,还有一张空桌子。
她走到吕平身边的时候,吕平忽然说:“你会请我喝酒吗?”
白骨阴风没有回答吕平,独自走到那张没人的桌子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