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看,妈,”他说。“这不就没事了嘛。以后小旗手的每一件坏事,你都找我算帐好了。我会处理的。”
小旗直到日落后才回来。裘弟在屋外喂了它,等到他爸爸妈妈一上床,就把它偷偷带进自己房内。但小旗已失去了它幼鹿时代的耐心。它已不愿再长时间地睡下去,在夜里越来越不安分了。巴克斯特妈妈曾抱怨,她好几次在晚上听见它不是在裘弟房中,就是在前面的房里轻快地走动。虽然裘弟为此捏造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老鼠上房的故事,但他妈妈还是将信将疑。这天夜里,也许小旗下午已在林子里睡了一觉,它竟离开它的苔藓地铺,撞开了裘弟卧室不牢固的门,在整个屋子里游荡起来。裘弟被他妈妈一声刺耳的尖叫所惊醒,原来小旗竟用它湿漉漉的鼻子去碰她的脸,把她从酣睡中惊醒。趁她还没有给小旗一顿结结实实的教训,裘弟偷偷地把它从前门放了出去。
“现在这事情该收场了,”她怒叫道。“这畜生弄得我日夜不安。以后不许它再进这屋子,不管什么时候,永远不许它再进来。”
贝尼本来是避开这场纠纷的,现在他也在床上说话了。
“你妈是对的,孩子。它养在屋里已经显得太大,太不安宁了。”
裘弟回到床上,躺在那儿睡不着觉。他很想知道,小旗是不是会在外面受冷。他想,他妈那干净柔软的鼻子碰碰她的脸。是毫无道理的。他自己巴不得去触摩那柔嫩的鼻子哩,那是百触不厌的。她简直是一个卑鄙无情的女人,一点也不管人家寂寞不寂寞。他的怨恨使他平静了些,他把他的枕头当作小旗,紧紧地抱着入睡了。那小鹿在外面喷着鼻息,踏着蹄子,围着屋子整整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