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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反道德论者[41]!——这个与我们有关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必须恐惧和爱,这是个几乎不可见、不可听的雅致命令和雅致服从的世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一个“几乎”世界,是带钩的、棘手的、有尖的、柔和的:不错,它设防良好,以对付莽撞的观众和神秘的好奇!我们身系于一个圈套之中,箍上了义务的紧身衫,因而无法解脱——在其中,我们便成了“义务之人”,毫不例外!有时,这是真的,我可以很好地在我们的“锁链”中和我们的“刀光剑影”中,翩翩起舞;更多的时候,这不怎么是真的,我们就要咬牙切齿,对一切我们命运的不祥的艰苦无法忍受。但是,我们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因为,蠢物和过眼烟云说着反对我们的话,“无义务之人”——我们面前总是有蠢物和过眼烟云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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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假设,这便是我们的美德。由此出发,我们不能自拔,我们自由精神们——那好罢,我们想心怀恶意和钟爱之情去研究它,并且在我们的,特留给我们的美德之中,孜孜不倦地使我们“完善”起来:愿美德的光辉就如一束镀了金的、蓝色的、嘲弄般的晚霞,投射在这老化的文化及其沉闷而阴郁的郑重之上!如果我们的正直有一天变得疲倦,并且长吁短叹,伸展四肢,并且发现我们过于强硬,想要更好地、更轻易地、更柔和地拥有它,就像一种惬意的恶意:我们要始终保持强硬。我们是最后的斯多葛!我们派出了我们仅仅依靠的暴虐行径所拥有的东西帮助它——我们对臃肿笨拙的厌恶,我们要为争取已遭禁的东西而奋斗[42]。我们充当冒险家的勇气,我们狡猾和被惯坏了的好奇,我们最雅致的、乔装打扮得最好、最精神性的权力意志和征服世界意志,垂涎三尺地神驰于和醉心于一切未来帝国[43]——我们要用我们所有的“魔怪”向我们的“上帝”施助!很有可能,我们会否认自己和混淆自己:这是什么原因!人们会说:“‘你们正直’啊——这就是你们的暴虐行径,而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这是什么原因!即使人们真有道理!迄今为止,一切神灵不就是同样的、变为神圣的、重新受洗的魔鬼吗?最后,我们又知道我们自己些什么呢?引导我们前行的精神想要怎么称呼(这是一种命名的事情)?而我们怎么保护许多精神呢?我们正直,我们是自由精神——我们担心,它们可不要变成我们的虚荣、我们的装饰和奢华、我们的局限、我们的愚蠢!任何美德都倾向于愚蠢,任何愚蠢都倾慕美德;在俄国有人说“愚蠢至神圣”,——我们担心,我们可不要出于正直而最终变成圣者和无聊之人啊!生命在自身中,不是过于短暂过于无聊了吗?人们想必已经信仰了永恒的生命,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