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会儿我得上楼去了,告诉你姨妈,大卫少爷来了,让她听了好得到一点安慰,”他说道,“你先在火炉旁坐一会儿,我亲爱的,把你那双冰凉的手烤烤暖。你用不着这么害怕,这么惊慌。什么?你要跟我一起去?——好吧!那就跟我一起去吧!——走!要是她这个舅舅让人赶出家门,只好趴在一条沟里,大卫少爷,”佩格蒂先生说,那份得意劲,不亚于刚才那会儿,“我相信,她也会跟他一起去的呀!不过,眼看就要有另一个人了——眼看就要有另一个人了,艾米莉!”
后来,我上楼去,在我的小房间门口经过时,只见房里漆黑一团,当时我有个模糊的印象,好像艾米莉正在里面,在地板上趴着。不过,到底真的是她,还是房内杂乱的黑影,现在我就说不清了。
我坐在厨房的炉子跟前,我有那么一会儿空闲,想到漂亮的小艾米莉对死的恐惧——再加上欧默先生对我说的那番话,我认为,这就是她眼下失常的原因——在佩格蒂还没下楼时,我独自坐在那儿,数着那台时钟的嘀嗒声,更加感到周围严肃的寂静时,我甚至还想到,对她的这种弱点,应该给予更多的宽容。佩格蒂一下来,就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一再为我祝福,还一再对我感谢,感谢我在她悲痛时给予她这么大安慰(这是她说的)。接着她请我上楼,一面呜咽着说,巴基斯先生一向喜欢我,称赞我,在他陷入昏迷以前还常常提到我。她相信,要是他能再清醒过来,看到我一定会很高兴的,如果世界上还有什么能使他高兴起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