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两点,她接到刘西力的电话,他在那头说:“谢荞尔,我飞机又延误,延误到明天,你家旅馆为什么搜不到了?你来机场接我好不好?我还没吃晚饭。”
他本来要飞上海,明天晚上他将从上海飞纽约。
爸爸住院,旅馆已经关闭好些天,荞尔想要据实以告,可一个自私的小细胞在血液里蹦跶出来,随后血液沸腾起来,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她想要见他。
爸爸在床上哼哼两声,对睡在折叠床上辗转反侧的荞尔说:“你回家去睡吧,爸爸已经没事了。你在这儿睡不好,爸爸也睡不好。”
从小到大,荞尔从来不和爸爸交心,妈妈去世后,她和爸爸的交流更少,此刻,她突然想跟他坦白,她说:“我喜欢一个男同学,他明天的飞机去纽约,今晚在咱们这儿转机,但是飞机延误了,我去接他。”
爸爸动动手指:“去吧,给他开间房,别收他房费。”
荞尔笑了,拿过车钥匙,开着车在深夜畅通无阻的机场高速上飞驰。
已经没什么人影的航站楼出口,刘西力站在路边,看到车子里的荞尔时笑得露出他的大白牙,那个笑照亮了荞尔十几个疲惫的夜。
荞尔下车,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走向刘西力,用不太熟练的幽默感伪装自己:“成都大概是你的霉地吧,不然你为什么每次从成都转机,飞机都会延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