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刻意而为,当他缓慢挑开她的盖头时,月筝仍然感到了意动神摇的震撼,怪异地红了脸颊。她居然没勇气再抬眼直直瞧他,虽然她很想知道,此刻他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也会像刚才凤珣看见她时露出那么惊艳的神色,低低夸她一声你真美么?
凤璘久久沉默,一边儿的丫鬟们扶起月筝,搀到桌边共饮合卺酒,她才在端起杯与他手臂相缠时偷眼细瞧他,他……怎么会没有笑容?他的眼睛里为什么会闪着那么深冥的幽光?
月筝闭起眼,仰头喝下了祝福他们天长地久的美酒。他是不是想起了杜丝雨?
如果这一切是她从小到大的梦,凤璘的梦……又是什么样的呢?
重重放下酒杯,月筝抿嘴而笑,不管凤璘的梦中人是谁,从今往后,他的妻子就是她了!她决不为虚无缥缈的东西苦恼,她只相信现实,只相信决心。
“笑什么?”直到下人们退出去,密密掩上房门,凤璘才微笑着问她。
月筝瞪了他一眼,“笑还不行?高兴呗。还记得你去北疆那天我说的话吗?我说要当你的妻子。”
听了这话,凤璘微笑着恍了下神,似乎在回想,长睫的阴影慢慢拢住黑眸。
是的,当年他被迫离开京城,前来送行的只有这个小小的原月筝,她说过什么他不记得了,那时的他只有满腔怨恨和哀怜。他毕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就任由年幼的他,孤身远走,连在城楼上送一送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