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看透父亲秉性的卢蕲没有被父亲义正词严的话糊弄过去,他冷冷道,“儿子不怀疑这桩婚事是姐姐自己选的。只不过,父亲,姐姐会选择嫁给北狄王只怕是因为你给姐姐的其他选择更难以忍受吧?”
屋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卢峙用一种森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长子,眼神里没有半点父子间的温情。
忽然,卢峙放松了下来,他靠在椅子上,懒散道,“那为父问你,你如今该怎么应对太子殿下即将替父御驾亲征一事?你说说看,范阳卢家要怎么尽量保全自己?”
卢蕲一噎,卢峙却没有闭嘴,而是看着眼前的孙子孙女们。他手指指向卢秉真,问道“让阿蕤就这么守望门寡,以后在自家道观里为太子殿下茹素祈福一辈子?”他又指向卢秉质和卢秉希,"还是让他们此生碌碌,做一介刀笔小吏?"
见儿子语塞,卢峙冷笑道,“是为父数十年来的筹谋,保住了你们荣华富贵、实现抱负的后半生。你觉得为父做得不好,那你倒是来说说,若是你在为父这个位置上,你当如何?”
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卢峙也不想把儿子逼得太紧。他这个长子,才干有、抱负有、心机有、手腕也有,唯独一点,就是心不够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卢峙早年才不肯插手帮卢蕲留在京中,而是远远外放出京,远离权势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