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治·华盛顿号”军舰驶离布雷斯特港口时,礼炮再次轰鸣,但是,送别的人群稀疏了很多,而且他们的神情也显得更加无所谓。当威尔逊离开欧洲时,民众们怀有的巨大热情和救世主般的希望渐渐平息。在纽约,等待威尔逊的也不过是冷冷清清的迎接。没有飞机在这艘回归祖国的军舰上方盘绕飞行,没有喧闹如潮的欢呼。而在威尔逊自己的办公室里,在参议院,在国会,在自己党派之中,在自己祖国的民众之中,他所得到的也只是一种深怀疑虑的问询。欧洲并不满意,因为威尔逊走得不够远;美国也不满意,因为威尔逊走得太远了。欧洲认为,威尔逊似乎还远远没有将相互抵抗的利益结合成更伟大、更普遍的人类共同利益;在美国,新一届总统大选在即,他的政治对手进行宣传鼓动,说威尔逊毫无道理地在政治上将美国这个新大陆同反复无常、动荡不安的欧洲大陆太过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因而,这就违背了美国国家政策的基本准则——门罗主义[29]。人们十分迫切地警告伍德罗·威尔逊,他不应该想着成为一个未来的梦想王国的建立者,也不应该为其他不相干的国家考虑,而应该首先考虑美国民众的利益,因为是他们,将威尔逊选为总统,选为他们自己意志的代言人。就这样,被欧洲谈判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威尔逊,不得不开始和自己的党团以及自己的政治对手进行新的谈判。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懈可击地建成了《国际联盟盟约》这幢坚不可摧的大厦,而现在,他却不得不在这幢他引以为豪的大厦后门补砌一道墙——这是一道危险的门,因为美国随时都可能通过这道门退出盟约大厦,因此,“要防止美国从联盟中退出”。而美国一旦退出,就意味着,威尔逊计划的永久大厦——国际联盟的第一块基石就会被挖走,大厦墙基的第一个裂缝就会被打开,而这也将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导致盟约大厦最终的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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