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下子变得愁眉苦脸的?”他问道。
“哦,这只是因为——我想起了自己。”她说道,微微带着苦笑,同时又反复不定地剥着一个浅色肉穗的花蕾,“只不过是想起了自己可能出现的情形!我的生命好像是缺少机会而在白白地浪费!当我看到你知道那么多东西,读过那么多书,见过那么多世面,明白那么多道理,我就觉得我这个人算是白活了!我就像《圣经》里的那个可怜的示巴女王那样,简直是神不守舍了。”[4]
“说真的,你不必为此苦恼!”他热心地说,“呃,我亲爱的苔丝,若是我能帮助你学点历史,或念点你喜欢的任何东西,那我可真是喜出望外呀……”
“又是一个‘夫人’。”她插了一句,并举起她剥开了的一个浅色肉穗的花蕾。
“什么?”
“我是说,剥这些花蕾的时候,‘夫人’总是比‘老爷’多。”
“别管什么‘夫人’‘老爷’啦。你愿意学一门课程,比如说,历史吗?”
“有时候,我觉得,除了我已经知道的,我不想知道更多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