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领悟,使德富苏峰毅然放弃平民主义立场,转而积极谋求与政府的合作,参与到对外扩张的行动当中来。这是一种很好笑的领悟,一种很滑稽的转变。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一个强盗偷得赃物,被更强大的势力抢去还给主家,这个强盗却因此而痛苦万分,发誓要增强自己的实力,改日再去较量,再行盗窃,并保住自己的赃物,这不是强盗的悔悟,而是朝强盗的逻辑走得更远了。
日本知识分子参与侵略中国的思维和宣传,是古已有之的事情,而到了近代,则并非小雨三两滴了,众多的知识分子都参与进来,声音变得甚为喧嚣,变成了侵华思维的倾盆大雨。前面说过,福泽谕吉作为启蒙思想家和教育家,对明治时代日本侵华思想的构建和培育,发挥了特殊的作用。他相继创建了“脱亚入欧论”等多种侵略理论,虽然面目不同,但无一不是立足日本民族立场,强调对中国进行扩张和侵略。由于他热衷于国民教育,所以用侵略意识来启发国民精神,进行了很有成效的宣传和鼓动工作,大大加速了日本发动侵华战争的步伐。甲午战争爆发时,福泽谕吉在《时事新报》上连续发表社论,鼓舞人心,引导舆论,赞美日本的军事行动。他自始至终都是最强硬的主战论者,以自己的名望发起军费筹集运动。战争结束后,他当然是“胜利的最大欢喜者和满足者”。对于台湾的反割让、反统治,他毫无人道主义立场,主张“消灭所有抵抗者,没收其土地属政府所有”。他的想法带有浓厚的法西斯主义色彩,坚决主张“把台湾变成无人岛”,消灭或驱逐全岛的台湾居民,使之成为日本人的移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