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宏泽又想起初出家门,他的母亲双眸蕴泪,瘦颊含春,是那样强作欢容,激励孤儿,发露着刚毅之气。又想起姚山村失陷的七叔,至今生死难卜。更反观此时此地,自己依然是手足交缚着,女子说的话尽管好,她竟没想到给自己解缚,她到底是怎样的打算?安的什么心?
纪宏泽心情瞬息万变,终于暗暗打定草稿。他说道:“桑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想放了我,再叫我救你,你我一同逃出此地,可是这样打算么?”女子道:“着啊,我就是这个主意。”纪宏泽道:“可是你总得先把我松了绑,才好说别的。”
女子道:“哎哟,我忘了这个。你放心擎好吧,一到天黑,我准放你。我也收拾收拾,好同你一块走。”女子欢欢喜喜,挨坐在纪宏泽的身边,倒比开初文静了,低声商量共逃的办法。纪宏泽说道:“姑娘,你先不要谈这个,现在你得给我解开绳子呀?”
女子眼睛一转,道:“纪相公,按理说,我得给你释缚,可是你是明白人,咱们得遮外人的耳目,一到掌灯的时候,我准释放你,你多受点委屈吧。”纪宏泽道:“我的手脚都捆麻了,到了那时,我可是怎么走法?”女子道:“呀!这是真格的。”忙亲自动手,把纪宏泽捆的绳解开,独留下缚手之绳,仍不给解。低声说道:“纪相公,你多多抱屈,白天叫他们看出来,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