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竖了大拇指附和着:“蝈蝈,你小子真了不起!”
蝈蝈一手叉腰,一脚踏着石碑说:“这个石碑,本应该留作纪念。可是,今天是拆房,不破不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我大喊一声:“挖祖宗根儿呢,还一派胡言!”这场合,只有我敢说上几句话。
金沐灶站在高处俯视这一切。人们不时抬头,用祈求的眼光瞅他,可是,他为啥不说话呢?
狗蛋儿媳妇大美子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越过警戒线,逼近她家门口。
大美子一跳一跳地吼叫着:“我不拆,谁爱拆谁拆,这也太欺负人了!”吼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蝈蝈踢了她一脚,喊:“别哭了,吓着孩子。别算小账了,早签字还有奖励呢。”
大美子哭着:“那也得我家狗蛋儿回来呀!”我知道狗蛋儿在外打工,却明知故问:“狗蛋儿在哪儿啊?”大美子说:“他在帕劳呢!”蝈蝈一笑说:“啥?狗蛋儿怕劳动?”大美子说:“老赶,帕劳是大洋洲一个岛国。”蝈蝈笑道:“那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大美子说:“狗蛋在国外,你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