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以不容异说这个问题为例。任何人类集团(“种族的”“宗派的”“政治的”集团)的有系统的憎恨和猜疑都意味着对人性性质抱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怀疑态度。从相信具有宗教性质的人性潜能的观点看来,那种憎恨和猜疑是冒渎神灵的。它也许是从针对着某一个特殊的集团出发的,而且也许会提出一些特殊的理由来支持它,说明为什么那个集团是不值得信任、尊敬和郑重对待的。但是最后仍是一种根本不相信人性的态度。所以它就从不相信和憎恨某一特殊集团而加以扩大,以至不相信任何人群具有任何被人尊敬和承认的固有权利——如果要给予它以尊敬和承认,那只是由于某些特殊的和外在的理由,如它对于我们的特殊利益和抱负有用。不容异说用来反对人们时所具有的腐蚀力是没有什么物理酸素的。它的腐蚀力是由于培植而来的。反人本主义的态度就是一切形式的不容异说的实质。从激起对一群人们的仇恨开端的运动到后来则将否认这群人具有任何人性。
这个不容异说的例子是用来说明民主的前途与信仰人性潜能之间具有内在联系——而不是因为它本身有什么重要性。我们过去的调和有多少是积极的,而有多少又只是意在“停止”某些我们所不喜欢的东西的那样一种调和,只是由于要改变它就包含有太多麻烦因而宁愿“忍受”它的那样一种调和?因为目前有许多反对民主的反应大概仅仅是在于揭露早先存在的弱点;这种弱点过去或是被掩盖着的或是并未曾暴露真相的。确实,反对黑人、天主教徒和犹太人的种族偏见在我们的生活中并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它在我们当中的出现是一个内在的弱点而且是申斥我们,说我们的行为无异于纳粹德国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