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理想与现实重叠的一刻,王枫竟被当成拐卖者被抓走了。摩洛哥王子消失了,这种向上突破的努力与现有的生存境遇,形成了巨大的无法承受的张力。这般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最终唯有破碎、清空,哪管这背后有着多少期许后的幻灭、挣扎后的不甘、付出后的徒劳。希望与失落的错落缠绕后,便是无声的叹息。这无声是被湮没了的,主体意志无处立足的缄默。
被拯救的小花的命运令人深思。她一直犹豫是否要逃离虐待她的养父母,“她想离开,但又恐惧离开,广阔的世界对她来说是个可怕的陷阱”。事实证明,亲生父母并没有比养父母好多少。小说结尾333时,小花终于可以不用乞讨了,她改为卖艺……后面跟着她的生父。多么讽刺,这是底层人物突围后换来的遍体鳞伤与原地踏步。
对于这个群体的上升与精神世界的建构始终是无解的,他们的世界永远少了一个支点。所以,在他们的精神世界中无所谓建构,更无所谓坍塌,如果说社会痼疾每每导致的个体病态化的表现是可怖的,那么这种归零的人生常态,无归属感的、抽离了一切的无意义的空虚、缥缈与无助,是不是更具持久悲凉的怆然?(李晴)334深夜面条/沈熹微半夜两点半,房门空地一声响,灯亮起,惊醒了我的浅睡眠。一个男子粗浊的声音说:“来来来,吃酸辣粉。”隔壁床上的女人咕哝,“这么晚了,吃啥子嘛……”带着浓浓的睡意。只听见男子趋前,大约是到了床边,又说:“吃一点嘛,吃一点,趁热。”女人磨蹭着靠了起来,嘴里半怒半嗔地抱怨:“哎呀,别个都睡戳了。”男人笑道:“那你这黑儿在说梦话嗦?”两个人声音低下去,嘀嘀咕咕,关于女人白天所做的检查。男人说:“痛不痛嘛?”女人声音高起来:“当然痛撒,不然你龟儿来试哈嘛,保险疼得你惊叫唤!”男人又是嘿嘿一笑,说:“你那个病危通知书,把我黑遭了哟。”女人撒娇道:“别个又没骗你,白纸黑字写起得,你看嘛。”她进来的时候,或许因为低着头,且个头不高,并不起眼。仔细看是个团脸的气质娇俏的丰满妇人。与她一同进来的是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女子,满月脸,短额头,皮肤太白以至于五官有些隐没,一路碎碎念着些什么,一面搀扶前一女在床上歪下,身材扎实浑圆却动作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