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严支书前天还在他家吃饭。”
“那……”常福不知说什么,“那庆西……他有个三妞……你还……”
“你连他个脚趾头都不如。滚吧,你这狗!”
那天夜里,何英哭到鸡叫。
第二天,那个洞给堵上了。究竟是谁堵的,不得而知。
第三天,常福的大门上落了一把锁。有人看见他穿着一条膝盖上沾着黄土的裤子去了县汽车站。
他要下四川。他听说那里遍地都是嫁不出去的姑娘。
冰炉
引子
那数也数不清的村庄,像瓜果一样缀在藤蔓上,这些藤,就是我们土地上大大小小的河流。这种格局的形成,几乎和我们的历史一样悠长。每个村子都有不下数十次的毁灭和重建。毁灭时的鲜血又滋润出一个鲜活的婴儿。猩红的血随着河水变淡,最后消逝到不知何处。如果你不是独出只眼,你几乎看不见那一道道记载着生存和苦难的血痕。那些魂灵却不死,依附在一株株古槐上,看着子孙们重复着自己经历过的苦难,却默不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