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姑恭敬地道:“给了。”
太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再缓缓望向了床上的昭仁帝。
一连躺了十几天,昭仁帝已消瘦了许多。龙床极其宽大华贵,能够躺下足足三四人,他窝在金黄锦被里时,却只如一张白而薄的纸片儿,不仅面颊下凹、嘴唇青白,呼吸似轻微到感受不到了。
太后伸手似乎想抚昭仁帝脸颊,临了却似强行地收了回来,用木然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天了。”
许姑姑双手交叠垂在身前,默不作声。
太后声音听不出情绪:“当年国师是用兰溪和青晓的身世性命,逼迫着我入后宫的。无人在乎,我是志在天下的。我想入阁为宰、我想醒掌大权、我想坐拥天下,再不济我也想纵情山水间,做一个逍遥的游侠。”
“可我从来没得选择……”
“……先帝是个浅薄的纨绔,因大周太祖只有他一个孩子,就一直有恃无恐,活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挥霍无度酒色入脑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