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我也不是新人。”袁青仰起下巴,自豪地拍了拍胸脯:“在廉州,我可是当了一年的潜火兵!去年夏天我们那儿灭了一场大火,陈知州还特意……”
他话未说完,便听得短促的哼声。袁青撇头,两道疑惑的目光扫过王桐——他正伸着小指挖耳朵。
王桐见袁青看过来,停了手上的动作,将指头伸到跟前吹了吹,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子,临安城九厢八十九坊,百万人口,天下财货俱集于都下。东南西北四角,每角皆相当于一个外郡的规模。外郡一年处理的火情,恐怕不及临安一个月处理的量。一个小小的廉州又怎么能与临安相提并论?”
“……”袁青终于从同僚话语里察觉出浓浓的不屑,不由得愣住了,胸中炽热的壮志豪情仿佛遭遇了一大盆冷水,顿时灭了大半。
任班头狠狠地瞪了王桐一眼。
他转头将饭店一道送来的瓷碗竹筷递给袁青:“夜宵你尽管吃,周围有王老二看着呢。”
接着,他又示意袁青就地坐下:“十天里,咱们这儿没有遇到一场火,袁青是不是感到无聊了?”
袁青盘腿而坐,端着空碗,失落地点了点头。
任班头眉头一蹙,立刻又不着痕迹地舒展了。他佯作随意地说道:“少年郎君年轻气盛,求功心切,也是人间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