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依稀记得小满如同一道白光从坡道凌空跃下,直取一敌咽喉。原来腥热的人血被迫从身体里涌出时,可以喷得那么高,那么久。血水如箭,直直地朝空中蹿射出去,再四下崩洒开来,又像是除夕年节时炸碎在皇城天幕下的烟花火。
紧接着他趁乱冲了出去。支离破碎的风声。狼嚎声。粗重的呼吸声。刀砍在乱石上崩淬的火星子。灰的石,青的草,红的血不停飞旋转换在眼前。他根本顾不上胆寒,也来不及一一回想平日里反复练习到睡熟了也不会忘记的招式,只凭本能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削砍,格挡,刺出。
腰刀盾手在军中向来是持重盾护在方阵两翼的重步兵,个个身量魁伟高大,膂力更是非同小可,能一手持盾一手将沉甸甸的环首大刀砍得虎虎生风。侥幸的是看这两人手中之刀并非重达数钧的将领兵器,想来不过普通兵士之流。(古时衡器,分为铢、两、斤、钧、石五种,进位制24铢为一两;16两为1斤;30斤等同一钧;4钧等于一石。小兵的刀2斤左右,普通将领持刀可达五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