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惭愧一笑:“你也每年都比我早到。”
两人上前握了握手,两个平时在救援时力拔山兮的男人,此刻却因为同一个人,以一种男儿柔情之态在这里相会。邵川退到一边,让陈勇敬完酒,扫完墓。
陈勇叹气道:“老三,四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吧?”
清风徐来,陵墓四周的树木沙沙作响,细雨未停,苍茫之青空回旋着冥冥之音。
两个人拿着彩条和鲜花,前前后后又将严育的墓碑装饰一番,这是每年的惯例。严育虽然不喜花哨,但他的妻子总是喜欢严育打扮的体面、干净、出挑。曾经有一回消防部队出去庆功,大家聊着聊着说到要是牺牲了怎么办。严育毫不在乎,只是说:“我要是死了,你们几个小子清明来瞧我一会,把我的坟弄得好看些。你们是娘喜欢我好看,这样她高兴。”
这些浑话过后没多久,严育死于一场火灾事故。
邵川至今都觉得,如果当时他能下得再快一些,早点把那个小女孩抱过来,严育是有时间从里面翻出来离开的。
但邵川没能做到,在从上垂挂的时候,他迟疑了。
“是我害死了老师。”
那一年,邵川一直在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