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一幕闹剧,”克罗斯比气急败坏地说,“首先,她本来就不该被捕;还有,那可怜的女人吃尽了苦头,还要让她经受审判的折磨,这太可怕了。我到新加坡以来碰到过的男人或女人,没有谁不对我说莱斯莉那样做是合理的。居然把她关在监狱里几个星期,我觉得这太不近人情了。”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怎么说,她承认自己杀了那个男人。这很棘手。我对你们夫妇俩深表同情。”
“我算不了什么啦。”克罗斯比插了一句。
“但事实是她已经杀了人,在文明社会里,审判是不能避免的。”
“除掉一个无赖恶棍也算杀人吗?她用枪打死他,正如杀死一条疯狗。”
乔伊斯先生又仰靠在椅背上,两手的指尖再次互相顶在一起,像是搭起了一个屋顶架。他沉吟了片刻。
“有一点,我稍微有些担心。”他终于开口说,语气平和,一双褐色的眼睛冷静地盯着他的诉讼委托人,“如果这一点我不告诉你,作为你的法律顾问,我就不够称职。如果你的妻子朝哈蒙德只开一枪,整个案件的处理就会顺利得多。不幸的是,她开了六枪。”
“她的解释直截了当。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那么做的。”
“情况或许如此,”乔伊斯先生说,“当然,我认为她的解释是合理的。不过,我们要是回避事实也没有什么好处。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总是好的。我不能否认,要是我现在是代理王国政府来起诉的话,我会特别对这一点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