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众人都逗乐。姑妈的脸一阵青一阵子白。
“就说小豆子这孩子,可不是个省心的,那小玩意儿可还犟驴似的。”姑母又喋喋不休撇撇嘴说:“你爹就是个多事儿的,当年,豆子她娘,你那小姑母就是个贱货。好好的戏不唱,你爷拿钱供她去读什么洋学堂,可到头来,嘿,跟个野汉子跑了,还惹了一屁股官司,自己丢丢手去坟里挺尸了,把个杂种赔钱的货又甩给娘家。”
糖糖一惊,她眼前飘过小师哥那哀怨的眼光,那凄婉的箫声。她不由立直了耳朵在窗根儿边逗弄兔子边用心听着。
“呸呸,我提着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大姑母似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改了口。糖糖这才恍悟,小师哥涵元竟然是程班主的亲外甥,也是她这个身子主人的亲表哥。
涵元并没有住在姑妈家里,而是被安置在田边一个四面透风的瓜棚里。乍一见,人清瘦了许多,两腮深深的陷进去,显得格外憔悴,却依旧干净清爽。想想姑妈收了她们这么多钱,还如此虐待亲外甥,糖糖心里就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