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赖尔问,“如果一个人真的试图以这种方式来承担每件事情的后果,难道他不会成为疯子吗?”他无疑会成为疯子。黑人史密斯不必为他的疏忽感到耻辱。他必须记住,他的疏忽通常是微不足道的过错,许多其他人也犯有同样的过错,因为这样的战斗正好碰巧是重要的战斗。不过,他拒绝责备自己或拒绝痛心疾首地责备自己的做法,肯定是与下述认识一致的,即认识到他的行动事实上是错误的,而且如果他采取相反的行动,许多有害的效果便可以避免。如果其他人,即其过错是没有拖来大炮的人采取相反的行动,黑人史密斯的行动实际上就不是完全错误的,尽管他或多或少要受到责备。一个完全错误的行动通常应受到责备,但在某些情况下,例如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一个完全错误的行动几乎可以不受到责备。从表面上看,这一说法似乎是自相矛盾的,但当我们记住西季威克在行动的效用和称赞行动的效用之间作出的区分,这一自相矛盾便会消失。
如果始终如一的行动功利主义者为他的行动的各种可能效果忧虑,便会成为疯子。这一观点也许与某种反对功利主义的奇怪的论据密切相关。贝尔(Baier)在其《道德观点》[27]一书中表述了这一见解。他认为,行动功利主义会推出这样的结论,即我们应当充分利用每一分钟来干好工作,而绝不应当轻松地娱乐;由于我们通常不这么认为,所以必须拒斥行动功利主义。行动功利主义对此有两个有力的回答:第一,也许我们通常所认为的是错误的,也许理性的考虑使我们认为应当得到尽可能少的娱乐;第二,行动功利主义的前提不会推出绝不应当娱乐的结论。也许今天的娱乐和干很少的工作能使我仍积蓄三倍的精力去做好明天的工作。所以,即使我们忽视了(我们不应当这么做)快乐和玩耍的内在价值,我们也能捍卫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