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嘴”知趣地坐在角落里的一条矮凳上,卑恭地答道:“我的二爷,您只要找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给他就行了。让他有个女人转转他的心。他这人感情太深太怪了,干什么事都用全副心思扑上去,就像着了迷似的。那个女人死了他还想着她。几个月都过去了,他还念着丢不开,这样长期下去对他身体没好处。”
“她是怎么死的?”王掌柜好奇地问。
“豁嘴”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处事小心谨慎。他刚想答话,却又把话缩了回去。他忽然想到,那些没有打过仗的人对杀人之类的事情肯定会大惊小怪的,他们听不得杀人的可怕事。可当兵的职业就是杀人或被别人所杀,如果不用计谋保住自己,就会死在别人手里,死人的事是不足为奇的。一想到此,他只简单地回答说:“她下身血崩死的。”
王掌柜听过也就算了。然后他吩咐伙计送“豁嘴”住进一家小客栈,好菜好饭招待了一顿,他自己坐在账房间暗暗思忖:“这种事得去问老大,只要与女人有关的事他知道的可多着呢,我自己除了老婆,还认识谁?”
他站起身走出去找老大,随手从墙上的钉头上取下挂在那里的灰色绸袍。他出门穿着它,一回到账房间就又脱下来挂在墙上,这样可以省着点穿。来到老大家门口,他问门房他哥哥是否在家。门房请他进屋,可是他宁可在门口等。不一会儿,门房出来回报说主人去了一家赌馆。王掌柜转身回到街上,在鹅卵石铺的街上缓缓向赌馆走去。昨夜刚下过雪,天很冷,满街积雪,只有路中央才露出一长条一字形的路面,那是过往小贩或像王地主那种出外作乐的人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