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抓起一块牛粪,塞进炉子里,又把奶茶放在火上。然后,她坐下来,毫不掩饰地看着我。她的眼神让我更冷。
我扫视了一圈。毡房里有一个画着红花绿草的柜子,上面有一台很小的电视机。毡房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画着金鱼和荷花。此外,还有炒米、酥油、乌拉草、畜牧书之类。
一只黑狗趴在她的身边,我进来后,它看都没看我一眼。它应该是一条和我一样爱想心事的不平凡的狗。
我没有看见男人的皮靴,更没有看见蒙古刀。我觉得这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冷冷的雨腥气从门帘子的缝隙钻进来。在这凄凉的天气里,奶茶的热气袅袅飘来,十分的亲切。
我打着手势试图跟她交谈:“你是蒙族人吗?”
她笑着摇头。然后,她嘀咕了一句蒙语,我听不懂。
“我是解放军——解,放,军。”我指着我的中士肩章,一字一顿地说。
她还是笑着摇头。
“我迷路了,我要到格日傲都公社去——格,日,傲,都。”
“格日傲都……”她笑着重复,还是摇头。这个地名是蒙语,她应该知道,而且应该指给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