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心生绝望,颤抖着身子,用尽全身每一分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步履蹒跚,踉踉跄跄朝着重症监护室的窗户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在他听来如此轻快如此有力,好似猫戏老鼠时的闲庭信步,犹有余力。
我逃不掉了,休·威尔比自忖,艾登·霍夫曼来得可真是时候。只差一点,他不甘地想,只差一点,我就可以逃离这里,逃到地区检察官那里去,揭露艾登·霍夫曼的阴谋,解开凯莉·摩尔的死亡真相—
蓦地,他又想到,万一地区检察官和艾登·霍夫曼是一伙儿的呢?这有可能。的确有可能。人们总是喜欢结党营私,尤其是在巴尔的摩,这儿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儿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他能逃到哪儿去呢?
一只粗大宽厚的手按住了休·威尔比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撑住了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如果我是你,”艾登·霍夫曼说,“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乱动。”
休沉默了一小会儿。“我想看看窗外的风景。”他一转头就看见衣冠楚楚的艾登·霍夫曼。这个男人挺着啤酒肚,毫不费力地撑着休·威尔比那虚弱的身体,轻轻松松就把他带回到病床。“长官,”休不动声色地问,“您怎么在这儿?迭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