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想过会再遇见方思佳,当我成为一个医生,在最不想见到她的场合遇见她。
去做血透的时候,尽管我戴着口罩,她还是叫出了我的名字:“漆屿?”声音清脆,眼神却有些恍惚,“你真的当医生了,恭喜呢。”
我强忍着泪意,责骂道:“为什么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让我在这种地方跟你重逢!”
怎知她不怒反笑:“没事的,漆屿,我觉得这是解脱。”她看着我,“姜昭的变化我已经完全受不了了,我崩溃过很多次,但我不知道我要怎么才能逃脱现状,直到那天我买了一瓶药,我给他留字条说‘欠你的我来世还吧,我现在想要自由’,我感觉轻松了。”
她闭上了眼睛,像很多年前她发烧,我守在她床前时看到的样子。
我想我不能告诉她器官衰竭和肺纤维化是多可怕的事情,我只是日复一日做着我该做的事,看着她渐渐枯萎。
方思佳的家人一直守着她,哭哭啼啼骂她傻,还握着主治医师的手说一定要救救她。姜昭也来过一次,眼窝深陷,面色青紫,就守在病房门口,也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