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猛地惊起,背心已有一层汗意,而满眼竟还是那双手,仿佛一伸臂便能握住,便能感觉到那暖暖的体温。
小鹿睡得颇沉,却始终记挂金尊玉桂的小姐身边只剩了她一个人在服侍,觉出那边动静,一骨碌便从旁边的床塌上爬起,问道:“小姐,又做恶梦了?”
阿原点头,又摇头。
梦里并无惊恐,甚至有着隐隐的向往和欢喜,绝对不能算是恶梦。
她过小鹿端来的水,喝了两口,方才稍稍定神。抬眼看窗外时,天色黑漆漆的,估计还没到四更天。她沉吟着问:“小鹿,我以前是不是也常做梦?”
“什么梦?”
小鹿有些心虚。原大小姐虽喜欢她忠诚耿直,但她和房中别的侍女比实在算不得灵巧,夜间侍奉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阿原尚有些恍惚,倒也没察觉异样。她尴尬地揉了揉耳朵,答道:“春梦。”
“春梦……”小鹿久经熏陶,这方面颇是开窍,立时道,“小姐天天做春梦。”
“真的?”
“小姐夜夜春宵,当然天天春梦……”
“……”
阿原竟无可反驳。
其实她也不知道,不断梦到一双男子的手,到底算不算春梦。只是她梦中看着那双手时,的确满怀的欣赏,甚至迷恋。她看不清完全说不清那莫名的迷恋从何而来,明明她并不像李斐、小鹿等爱极他的厨艺,——梦中,她似乎从不曾看清他的脸,却下意识地知道,那男子是景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