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也不觉痛,揉了揉被打的地方,问:“郡主,您不是说,佛不救众生吗?”
苏念惜一顿,明白她在说什么。
笑了笑,道:“是啊,我并不是佛呀。”
良辰愣了愣,旋即咧嘴笑了。
苏念惜摇摇头,仰脸看床顶,缓声叹道:“我并不愿担那劳什子的救苦救难的菩萨名声。被套上了这种名声的枷锁,就得一辈子受牵制而活。一点儿不得自在,痛苦得很。”
良辰歪过头,“就像太子殿下吗?”
苏念惜弯唇,点了点头,“嗯,就像太子殿下。储君的身份,皇子的庄重,天家的责任,皇室的脸面,一个又一个囚笼困住了他。你知我最开始缘何总喜欢逗弄他吗?”
良辰听青影语焉不详地提过,有些好奇,问:“为何呀?”
“一来,是我猜到了他身份不俗,想借他手走出当时的虎狼窥伺。二来,是他那时候总是冷冰冰的,就像那神龛上供奉的仙儿,冰清圣洁的……叫人恨不能将他拖下神坛,扔到七情六欲的糟污里,给他弄脏。我那时候,总坏心思地想将他弄哭,可惜没能成。”
“……”
良辰嘴角抽了抽,“郡主,这话适合跟我一个小孩儿说吗?”
“哈哈。”苏念惜笑了出来,又转过身看着她,道:“你比我见过更残忍的东西,对不对?”
良辰坐在了脚踏上,将腰间的短锏抽出来,翻转着看了会儿。
染过无数次鲜血的凶器,被窗户透进来的灯火映染,倒是少了许多阴冷的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