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去世后,周瑜已多年未有过如此温馨之感,他喉间一涩,举盏道:“从父伯母身体康泰,是公瑾的福气。”
周尚抚膝叹道:“孩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知道,我与你伯母,对你没有旁的要求,只希望你没灾没病,平安一世。咱们周家虽非钟鸣鼎食之家,却也有几分薄田一点威望,横竖能支撑我们在这乱世里生活下去。我现下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你能找个知冷知热之人,陪在你身边,总好过你一个人孤苦伶仃,连天冷了都不知道添衣罢。”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面对老人家殷切期待的目光,周瑜不忍驳斥,只道:“缘分未到,等到有合适的姑娘,公瑾一定……”
“我看小乔姑娘就不错,模样好,人也机灵。她爹虽在袁术帐下,却也是个刚正不阿的汉子。若非对你情深义重,人家姑娘也不会随你大老远来查什么悬案。婉丫头殁了两年了,你再重情,也不能一直这般耗着罢,你过得不好,那丫头在九泉下能安心吗?”
每每有人提及续弦娶妻,周瑜心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便会被再度揭开,鲜血淋漓。乱世如斯,不知哪一次别离便会是永别,周瑜只觉自己已再也经不起那般离殇。若是早晚会失去,不如从未拥有过,也好过到头来,还是只剩他一个人。可这些话,周瑜不能告诉周尚,更不愿老人为他担心,他赶忙压下心中的伤怀,挤出一丝笑意:“从父说的是,公瑾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