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个下人唱声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最后离开的还小心地将房门关严。书房中更加寂静,只留下蜡炬熏香燃烧时发出的丝丝暗语。
香炉中飘出袅袅青烟将幽燕王笼罩其中,郑荣虽在苦寒之地沉溺军政俗物而久未品鉴熏香,但毕竟是皇族贵胄,一闻就知乃是极品,回味无尽地深深一吸,顿时心境蔚然,开口对钟离匡说道:“先生方才欲言又止,不知有何见教?”
钟离匡哪有兴致品香,只是侧耳听着几个下人的脚步渐渐远去,这才站起身来,面朝窗外无尽的黑暗,答非所问地说道:“寒生本是弱质书生,屡试不中,可谓百无一用,却有一身假清高的坏毛病,原来打算就此胡乱虚度一生。幸得王爷聘为幕宾,数年来委以大权,言听计从,学生也因此能略尽驽钝之才。对此,学生实在是感激不尽,不求有何回报,只愿王爷能够采纳一二,就心满意足了。”钟离匡说得极为诚恳,显是动了情了,“可是此次进京,凶吉未卜,故而王爷同学生在幽燕之时便已商定对策,如今为何又改变初衷?王爷身负大汉安危,万事因谨慎小心,今日卷入储位纷争,难道不是置金玉之躯于刀俎之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