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人品一般,但说不定会有办法。”话说得不甘不愿。
再见到周琳,是一个月后,大学同学聚会。周末,虹桥一家高级俱乐部的包厢。除了特别忙或是混得特别差的,飞机行程在三小时以内的,基本都来了。二十多个人,S行倒占了六、七个。苏见仁到得最早,过了一会,赵辉和苗彻也到了。彼此打个招呼,各自坐下。赵、苗二人从大学里便是好友,相比之下,苏见仁要疏远些。便是平时行里见到,也是淡淡的。赵辉还好些,苗彻是棱角分明的个性,心里想的就是脸上写的,连客套话也懒得敷衍。
“女朋友没来?”他径直问苏见仁。
苏见仁嘿的一声,“你替我介绍?”
“还用我介绍——谁不晓得你苏公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一见面就损我?”
“不是损你,是捧你。”
“行啊,”苏见仁耸耸肩,“那我就当补药吃了。谢谢你。”
旁边几人过来,与三人寒暄。都是好几年不见了,甚至更久。大家模样变了不少。几句话一说,名片一发,便清楚彼此的境遇。金融这行,时间空间上差不得一丁半点。往往昨天身家亿万,今天就成了瘪三,上午还是横着走,下午咣当一下就被掐进去。来得快,去得也快。彼此都清楚这个道理,笑话似的讲着人生如戏,但摊到自己身上,照旧是勘不破。当年班上四十来个人,最牛的一个家伙,做到过副部级,几年不到就销声匿迹了;一个得癌去世了,据说光留下的房产就值几个亿;一个去了香港做投行,娶了个TVB明星太太,隔三岔五便上八卦周刊。也有几个不济的,到现在还在基层打混。S行这几个,属于中等偏上。国有银行胜在一个“稳”字,也吃亏在这个“稳”字上。有个当年成绩垫底的朋友,一直不上班,单靠买卖房产便赚了不少,限购令下来,稍稍收敛些,但也不怕,先是一动不动吃房租,去年要换别墅,便和老婆离婚,再复婚,买进卖出,最后每人手里捏着两套房,存款照样七位数,还省了房产税。一年工资是多少,一套房子的差价又是多少?这是个讲不清的时代。一会儿是胸有成竹,一会儿又成了举棋不定。变得太快,让人都来不及反应。同学间聊天,几乎每人都会长叹一声,“看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