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那人才恍然大悟,他脸上表情变了。刚才一直阴沉冷峻,现在显出惊愕、怀疑、快乐,变得异乎寻常了。他就像发了疯,说话结巴起来:“真的吗?什么?您留下我?您不赶我走!一个苦役犯!您称我‘先生’!您不用‘你’称呼我!你给我滚,狗东西!别人总是这么对我说。我原以为您也一定赶我走。因此,我先就说明我是什么人。啊!那位好婆婆,指点我来这儿!我有晚饭吃啦!还有床铺!有褥子和床单的床铺!跟别人一样!我有十九年没有睡在床铺上啦!您当真不让我走啊!你们真是大好人。再说,我有钱,会付账的。对不起,店主先生,您怎么称呼?您要多少钱我都照付。您是大好人。您是旅店老板,对吧?”
“我是住在这儿的神父。”主教答道。
“一位神父!”那人又说道,“啊!大好人的神父!这么说,您不要我钱啦?是本堂神父,对吧?这座大教堂的本堂神父?对呀!真的,我真蠢,我没有瞧您这顶圆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