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困局妙就妙在了这里。这其中还有个故事,这紫金砚是宋徽宗赏给米芾的。徽宗这人写得一手好瘦金体,他送出之前,忍不住在砚台上题了‘云蒸霞蔚’四字,却错题在了砚池淌口,使得水墨研磨不畅,平白泄了这方砚台的水汽。因为是御笔所题,米芾也不敢磨去,便一直保留下来。”
韦势然低头指了指砚台,罗中夏站在太极圈外看了看,果然隐约可见四个汉字。
韦势然继续道:“我猜笔冢主人拿这砚台来封丹鼎布局之时,一定是故意掩住这四字,使紫金砚刚好克制丹火。若是有人闯入高阳里洞,他必须身怀笔灵。笔灵本是才情所化,那‘云蒸霞蔚’四字是徽宗亲书,也有了灵气,感到有才情临近,便会从砚池淌口浮现。这一显露,令砚台少泄水汽,原本脆弱的均衡状态就会被立时打破。紫金砚便无法完全克制丹火,非得这闯入者坐在砚台之上,以血肉之躯补其缺漏,才能继续维持水火平衡——倘若我刚才起身不再坐回去,丹火在一分钟内就能燃遍整个鼎炉,我们根本一点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你知道得如此详细,怎还会上当?”
“小友你说颠倒了。我是陷入此局以后,每日枯坐,无其他事情可做,只好反复推敲,希冀能有个破法。”韦势然长长叹息一声,抬首望着鼎盖的无边墨海,“如今我尽知其妙,却还是破解不开。笔冢主人这困局实在精巧,若非沈括墨海,若非葛翁丹鼎,若非米芾之砚,若非徽宗的题字,非这四者齐备,是断然弄不出这等封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