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诉讼代理人笑着说:“这是赛夏老头活该,他想来捞一把,偏偏要他惠钞! ”
判决书八月二十六日送达,以便二十八日查封印刷所的机器及其附属物。封条贴上了!法院根据原告请求,裁定就地拍卖。报上登出拍卖的广告。杜布隆很得意,以为九月二日就能办查封物品的复核手续,接下来就拍卖。按照判决和执行命令,那时大卫欠梅蒂维埃五千二百七十五法郎二十五生丁,利息在外;欠桕蒂-格劳垫付讼费一千二百法郎,再加公费;柏蒂-格劳好比卖足气力而完全信任顾客的马夫,公费的数目让大卫自己斟酌。赛夏太太大约欠柏蒂-格劳三百五十法郎,公费在外。赛夏老头欠四百三十四法郎六十五生丁讼费,柏蒂-格劳还要他三百法郎公费。三个人总共欠到上万法郎。
以上的材料不无用处,除了外国人可以明白在法国打官司的内幕之外,立法的人也应当知道,假定他有时间看书的话,诉讼程序能被人滥用到什么程度。我们不是应当赶快订一条法律,规定在某种情形之下,诉讼代理人不得使讼费超过诉讼的目的吗?为了一分一厘的土地,和价值上百万的产业办同样的手续,岂非笑话?这一段祜燥的叙述说明了诉讼的各个阶段,让大家懂得手续,司法,讼费三个名词的重要,这是绝大多数的法国人万万想不到的。司法界所谓叫一个人的局势恶化,就是这么回事。印刷所的五千斤铅字,照铸铁的价钱值两千法郎。三架印刷车值六百法郎。其余的东西只好当废铁和旧木料卖。两夫妻的家具至多卖到一千。大卫·赛夏的家私一共值四千左右,卡乡和柏蒂-格劳要他花到七千法郎讼费,而将来两个代理人还有别的油水可捞,看下文就知道。当然,法国从南到北办案子的人,对柏蒂-格劳没有一个不敬重不佩服;可是有良心的人对于高布和玛利红不能不洒一滴同情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