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起来,浑身都疼,阎荣堂一路就忍不住轻轻呻唤。他完全靠在那两个中国人身上。出了门,把他架到院子里墙角落跟前。放下他,把脚也给绑住,丢下就走了。
翻译官过去问刘发荣:“受不住,你就说吧!”
刘发荣说:“我是这个村的游击组组长,我的任务,就是领着民兵专门来打你们这一群狗日的。”
翻译官问:“是共产党吧?”
刘发荣住了住口,说:“共产党,你配抓住共产党?你配,你是老几?你只能抓我这种人。”
那边,阎荣堂叹了一口气,放心了,他懂得了刘发荣的心思,但他心眼里说:“没有用,犯不着!”
翻译官指着阎荣堂问刘发荣说:“他是什么人?”
刘发荣说:“他还不是老百姓,你没长眼睛,看不出来?”
翻译官说:“不是干部?”
刘发荣说:“谁要他当干部!”
翻译官问阎荣堂说:“不要骗我,快说实话。”
阎荣堂说:“你闹死我这么多回了,我就是老百姓嘛!”
翻译官说:“哼,我明白,你还没受够罪,—呃,游击组组长,哪有粮食窖子?”
刘发荣说:“有,曲里后坡,粮食可多嘞,在一个大窖子里。”
翻译官说:“不受够罪不说,真是贱痞子!”他又回过头来,“把这小子再淹一个死!”
又把阎荣堂淹死一遭。阎荣堂醒来,人们正拿杠子抬刘发荣,两手两脚紧捆着,倒吊起来,说是找窖子去,阎荣堂想:“这该活下来啦!这一关又过去啦!”他看了看村后的山上,山上没有一个人。一个伪军拉他起来,他脚发抖。再放下他,他把眼睛闭着。他埋怨刘发荣,但是心里慌慌的,他不能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