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痛苦的悼念。在北京西郊李四光家,黄汲清在老师的遗像面前深深鞠了三躬。当他抬起头时,已是老泪纵横。半个世纪前,大师第一次看到这位具有英国绅士风度的先生李四光时,是多么敬慕……
那段时间里,黄汲清一直处在极度的悲痛与忧郁之中。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快死了。当年的恩师们都死了,当年一起跋山涉水周游世界的地质调查所的好友们也死的死,老的老,没几个中用了。自己是研究地球科学的,而现在虽然猪倌不当了,可依然职务没职务,工作没工作,助手没助手……唉,人活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义呢?有道是,人生七十古来稀。是啊,我也719,该去天堂见章、丁、翁还有李先生了。不算少了,比起谢家荣等几位老友,自己还不是白捡厂这七八年嘛!
大师绝望了,麻木了。一天清晨,他没有跟谁打招呼,独自拄着拐杖走向玉渊潭湖——各位听众,现在播送发表在人民日报头版头条的长篇评述文章,题目是独立自主,高歌猛进一一评述中国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马路旁的高音喇叭里,正在播出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