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把大家召来,想开最后一次会议。片家知道,我已经接到回国的命令。离开杜布纳的前一天,王淦昌把在联合研究所的中国部下全都召集在一起,以少有的沉重口气对大家说道。当时的助手们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们突然想起应该给王先生开欢送会,准备点水果茶点什么的。汪容,你们别去忙乎,坐下,都坐下。我有话对大家说。
汪容等几位正想出门悄悄去准备临时欢送会的年轻人只好折回身子,坐到原来的位子上,静等一向严要求的王先生训话。
现在我给大家出一个题目:今后的高能物理实验方向应该如何选择?这是顶顶重要的,我比你们先离开联合所,但你们也要做好马上回国的准备。回去后我们的条件比这儿差了,但新中国的物理科学实验不能停止!怎么办呢?我们心里必须有数。这是我离开杜布纳留给大家的最后一道题,你们回答好,我心里也就塌实了。这个会比给我开个隆重的欢送会要开心得多!王淦昌说完自个儿又乐呵起来,真有意思。
刚才还被导师绑得神经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弟子们,一下又跟着乐起来了,于是这些科学迷们像往常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开仗……
要我看,王先生的方法也不是最理想的。有人当着王淦昌的面在黑板上划拉着,而这样的事在杜布纳联合所是常有的。导师与学生进行角色的交换,发生在王淦昌的身上不算是新鲜事儿。这不,今天已经打好领带的王淦昌也还是一一颗平常心,坐在台下听自己的学生纵说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