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洋洋得意,好像自己开出的条件是天大的难,却不知这些话顷刻间便能让少司寇摸透她的些许底细——她多半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说个胡话都毫无志向。
命运多舛者,连脚底下踩着的是泥还是冰缝都不知,何来飞天的狂想?
木架上的新衣纤尘不染,色泽明艳,还是她离去时挂着的样式,同样的庭院,同样的房屋,同一个神女,明明才短短数月,却已像过了千万年那样漫长。
肃霜没有说话,无声无息坐回了矮案前。
矮案上堆着一些卷宗史料,是她管秋官们要的,说是待着无聊,想找点上古逸闻传说看看,祝玄却知道,她一定是想查找相顾帝君的记载。
祝玄利落地振衣坐下,捞起半开的卷宗,低头撇了一眼,卷宗上写的都是些古早逸事,其中提到相顾帝君养过一只小豹子。
他一面看,一面道:“嗽月妖君至今未见踪影,情况远比看起来要严重得多。这个妖君十分不简单,千万不可再落入他手里。”
肃霜还是不说话,目光沉沉注视明珠灯,却又像是看着不知名的某个虚空。
祝玄并不在意,将那卷宗晃了晃:“相顾帝君养的小豹子……倒真有七成可能是嗽月妖君,他的寿命这么长久,怪不得如此厉害。”
要得到少司寇一句真心的“厉害”评价并不容易,嗽月妖君绝对是有生以来所遇最强之妖,当日与妖君两场打斗,彼此心知肚明,祝玄留了三分,妖君起码留了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