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怨意地说:“谁叫你把门踢坏啦!”
“谁叫你不给我开门呢!”
随着我又说起她同她的母亲不应那样冷待我,让我在门前空空地走过了两次,也不应欺骗我……她怒视我一眼,却又淡淡地笑了:“谁知道你是中国人啊!”
这时候,我有了另一种感觉——是忏悔吗?我悄悄去修理被我踢裂的门扇。合拢着几条裂缝;然而我不是匠人,并且也没有适用的器具,只是任随我两只蠢笨的手,很难再恢复原有的完好的门扇;我终于叹息一声,好像让一件罪恶的影子,深深地埋在我的心里。她不明白我,所以她问:“你忧愁吗?”
“不。”
“那么——”
“噢噢,我太冷啊!”
她摸摸我破裂的衣缝,已经露出了皮肉,于是她跑开了,为我找来一只垂有线绳的针。我故意问她:“做什么?”
“我给你缝缝呀!”
——她是要用她更多的善良,换取我更大的忏悔吧?——我在这样想着,在自语着:“痛啊——心痛!”
她立刻把针停住,问我:“针碰了你的肉吗?”
我摇了头。
“那你痛什么?”
我默默地代她向炉里送着荒草,米粒熟透了,有的已经破了。她快快地给我缝好了衣缝。我说:“好妹妹,我谢谢你!”
我拍拍她的肩,她气愤地打开我的手,让一种少女的羞红,浸满着她的脸颊:“谁是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