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来,第一下我就把这个宝贝东西摸到手里,听听它的声音,没有错误,我的心充实了。开始向衣架的方向爬,我把我的鞋子衔在我的嘴里。大衣当然也到我的手里了,唯一的准备,我就是该怎样脱出这个屋子。这时候那个瘟猪说话了:‘拔哨,都拉克[1]……’
“我已经捏着钥匙柄的手指,却不敢立地转动,只是透力地逼紧着它。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冷得打战,出了汗——
“停了一刻,他的鼾声接着响下去,我知道这瘟猪是在说睡话,才谨慎地扭开了门,把钥匙抽出来,从外面又把门给他锁好了,这样就是他马上醒来,我也可以跑掉的。谁知道这瘟猪,一点也没有知觉。讨厌是,走廊里灯光太亮了,我只好冒着险;大衣已经穿在我的身上……太温暖啦!表紧裹在一只手里,一只手提着鞋,我忘掉了,应该顺便带出一双鞋子来呀!这样大氅,这样鞋子怎能配呢?
“我一直在那个垃圾箱后面蹲着,在第二天早晨,那个管门的小子,衣裳还没有穿好,他就把大门打开了,很快他又跑回去睡了吧?在扫垃圾的还没有来时,我就很大方地把大衣的小水獭领立起来,让它遮好我的脸;大门就这样被我混出来了……”
他透了一口气,他的脸再不像日间进来的时候那样黧黄枯瘦。额上的疤辉映着灯光。看起来他完全是一个孩子,脖子是那样的细,身子长长的,只有骨骼没有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