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怎么回事,我本该立马冲过去的,但是我没有。我埋下头,继续洗衣服,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就像没人理解我心里的那些委屈,那些水洗不掉的疼痛。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一百倍,就这样大约过了两分钟,我终于忍不住了,崩溃了,我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朝弟弟消失的那片水域飞奔而去……
然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或者说,一切都结束了。弟弟的脑袋,没能在我的尖叫声中浮出水面。
伊拉克的石头
断裂带的烈日如花圈,白得耀眼。
此刻,我独坐在离家不远的石榴树底下歇凉。在别人家偷摘的杏子被我消灭得一干二净。十多粒杏仁散落在地上,像是一群痛苦的眼睛,望着我,抚慰我的沉默。
树下有风,但依旧热得整个人都快要冰激凌一样化了。空气里有条隐形狗在将你一阵猛舔。
踢了踢身旁的几块石头,我怀疑它们仅仅是被晒晕了过去。张瘸子说,真相可以从脚上长出来。我仅仅想要确信,这些石头到底会不会走路。
知了声此起彼伏,那欢乐的鸣奏像是要把人带往童年的墙根下。但我早已不是那个能够整天用蜘蛛网捉知了而又乐此不疲的孩子了。那个懵懂的孩子早已在无意中把回去的门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