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风带来些微凉意,但谈不上舒爽,风中依然是数十年来的沙尘,但它要比当年更具破坏性。这些来自数万米大气中的尘埃,裹胁水汽和负电荷席卷而至,稍具规模便会成为一场骇人的离子风暴。
安如捋了捋呼吸,戴上过滤面罩,但神色并未好转多少,似乎另一个不可见的风暴已经酝酿成熟,变革正要悄然发生。
她步履踌躇,尽管还是没能领会祖父刚才的意思,仍是下意识举目远眺起来。
顺着安集刚才手指的位置,东南向上五十多度的夜空里,已经很难看见任何星辰,更不必说那颗微微闪烁,反射红光的星球。
...
7556万公里外,赤色戈壁刚刚迎来一轮新的日出。
尽管上次日出是在343个地球日之前,却仍然没有任何生命为此感到欢欣,正如亿万年来的这片土地。荒凉,孤寂,偶有红白相间处微弱气流掀起的扬尘。
火星南极冰盖之下也依旧沉寂,与地表的零下一百三十多度相比,这里要温暖好几十度。诚然,深层冰盖里的水体富含烷类物质,却始终未能拥有生命诞生所需的能量。
北方,远天里似乎闪烁着什么,自赤道另一边的大平原而来。但其来此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探测这些原始生命环境,也不是图谋可贵的资源。
直到那道光逼近,冰层下依旧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