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新故同进。帝王使用故旧,不足为奇,能兼而信用新进则为数不多。唐太宗信用新进才士不亚于心腹故旧,尤其难能可贵,其中被历代史家传为美谈的是用“昔仇”魏徵。魏徵早年落魄,隋末风云变幻,曾数易其主,后为建成收用,献过早除秦王的秘策。玄武门之变,魏徵成为阶下之囚。唐太宗慕其出众的才华,不报私怨,出以公心,从治国的大局出发,反而日渐亲重,初授谏议大夫,后擢侍中,不到七年时间,魏徵由仇虏而位极人臣,如此落落大度,在封建帝王中是极为罕见的。唐太宗对魏徵的信任不亚于房、杜,不时召入寝宫卧室,清教治国方略。
魏徵也不负太宗厚望,频加忠谏,劝以从善,不许为非,治国才华得到最大限度地发挥。唐太宗赞扬魏徵“随日寸谏正,多中朕失,如明镜鉴形,美恶必见”。贞观六年,唐太宗举行赏月夜宴,乘酒意酣畅,面对群臣得意扬扬地说: “我能弃怨用才,无羞古人。”
“用人但问堪否?岂以新旧异情?”这是唐太宗广开才路的经验之谈。他即位之初,使用了一批秦府有才能的故旧,但并不授职其中的庸才低能者。有人建议对这些故旧也一概授予武职,宿卫宫廷。
唐太宗反对说: “朕以天下为家,不能私于一物,唯有才行是任,岂以新旧为差。”排除此中溢美之词的渲染,仍可窥见他不以新旧画线,唯才德是举的用人思想。这些故旧碰壁之后,并没有学得聪明起来,反而满腹牢骚,口出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