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霜没说话,又一次平静地与他对视。
肩上忽然一紧,被他两只手紧紧攥住了,她还是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通红的双眼。
“我想你说什么?!”季疆的声音越发粗哑。
肃霜淡道:“那要问你自己。”
问他?他……他想……
季疆直愣愣地看着她的眼睛,同样的一张脸,又在不同的时光里闪烁着,一会儿是满面死寂恨意;一会儿是娇媚婉转的书精,与他云里雾里虚与委蛇。很快,那张脸上像是密密麻麻布满了瘴气斑,下一刻她的眼就要睁开,带着焚尽神魂的光辉,绽放在眼前。
为他绽放,是因为他才会绽放。
可现在这双眼里再没有情绪的波动,像是看一个即将擦肩而过的路人。
是吗?她察觉到了,他也忽然明白了。
这么多年的魂牵梦绕,为她而生的所有癫狂,想她只看着自己,想她神魂里只有他的存在——是情,只属于重羲和季疆的、怪异又狂热的情。
所以她连恨都吝啬给他了。
眼前有一幕幕欢声笑语的绚烂景致缓缓流淌,是属于仙丹和犬妖的,没有书精的故作妖媚,也没有祝玄的傲慢冷酷,犬妖情根深种,仙丹懵懂依恋,一切都是春天里刚发芽的嫩枝,美好得像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