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罗大人,小的发现麝乐国的这两样用度皆被人以次充好,所以折返回来,劳烦大人做主换一袋好盐与两床冬被。”沈流庭虽气愤,但也不是全无理智,许多藩国随从尚未离开,家丑不外扬,更何况司内龃龉,故而特意用大兴官话与其交涉。
“以次充好?”叱罗颉眯起眼,对她上下一打量,态度蛮横,“你一个小小杂役,也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次?本官劝你少在这里惹事,赶紧把东西该搬哪儿就搬回哪儿去!”
沈流庭也不甘示弱,将下颌一抬,不甘示弱地回道:“小的或许是没见识,但小的搬了一天的用度,其他使团所领的盐巴与冬被是什么样,总是清楚的。另外,为保险起见,典客署准备的用度定会比所需要余出一些,如今也还未封库,叱罗大人为何不肯按例更换?”
“小伙子,别说了,咱们回去吧。”妇人在大兴这些年,官话也能听懂一二,加之这针锋相对的架势,任谁都猜得出那译官必是不肯更换,两人因此起了争执。她忙拉住沈流庭的衣袖,再三相劝:“麝乐国处境尴尬,争不来的。”
“你看看,她都知道自己主子是什么身份,一个战败求和送来的质子,还想和其他藩国同样待遇?库房中没剩,就算剩下了,也轮不到麝乐!”叱罗颉闻言,笑意轻蔑,又故作大度地左手一挥道,“行了,本官念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