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周报以“中国革命中万分需要《向导》一类的刊物”为由,认为不能“顾此而失彼”。这实际透露出《向导》在工人农民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潜在的读者群。这个潜在的读者群正是广大的中小知识青年。据1925年4月青年团广州地委的报告,《向导》“在广州只知识者看,一般工农群众一因国语白话,二因意义深奥,很少看得明白”。除《向导》周报外,那时广州青年团还办了一份《平民周刊》。广州团委承认,该刊虽名为《平民周刊》,但“阅者多非平民,故宣传意义,不外对非平民说:要注重平民教育”。
“对非平民说”,恐怕是这个时期中共宣传刊物的共同特征。《向导》式的文字无疑适合那群趋新崇洋的“非平民”的知识青年的胃口。中共上层精英担心,《向导》周报和《平民周刊》若真通俗到能让普通工人和农民看懂,又恐失去这群知识青年读者。“顾此则失彼”即此之谓也。
《向导》周报明白它所宣扬的革命理论不可能直接为工人和农民所接受。“冬原”指责它不是给无产阶级看的,而是给资产阶级看的,亦不无道理。依中共的阶级划分,中小知识青年属于小资产阶级。广大中小知识青年的作用,正是介于中共上层精英和底层民众之间,充当两者沟通的桥梁和革命的媒介。中共精英先向广大中小知识青年灌输革命理论,然后再通过他们深入民众中去动员和唤起民众。共产国际鉴于中共的相当一部分党员和工农群众都是文盲,曾要求中共广泛利用学生党员建立一支为工农服务的干部队伍,给工农群众读报讲报,宣读和讲解党的号召书和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