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出发了。后勤司令段君毅拾起邓小平的帽子,不高兴地说:“政委,你怎么老是乱丢帽子?我可给你补发过两次啦!”
“哈哈哈!我的政委同志!”刘伯承笑说,“你怎么又丢帽子啦?再丢呀,后勤司令可就不给你补发啰!”
“我这个人呀,从来就厌恶戴‘帽子’!”邓小平接过帽子,认真地说,“1933年在中央苏区的时候,王明给我和毛泽东、谢唯俊扣上‘右倾机会主义’‘纯粹防御路线’‘反党的派别和小组织’等帽子。我对他们说,三县中心县委书记这个官,我可以不当,这些‘帽子’嘛,我是死也不戴!哈哈哈!”
“说不定啊,将来还会有人给你这个讲实事求是的人戴上更多更大更高的‘帽子’的!”刘伯承说。
邓小平拿着帽子扇了几下说:“‘帽子’嘛,总是揭下来,戴上去,再揭下来的。最可恨的是发明和制造‘帽子’的人!要是没有‘帽子’,不就省了‘戴帽’和‘揭帽’这两码事吗?我们大家都可以用心干点对国家、民族和人民有益的事嘛!”
火红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路面被晒得滚烫,盐碱地上闪着白光,谁也不愿意去摸一下头上那炙手的日式钢盔。烈日烤得人们浑身冒油,衣服和裤子早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被包冒着热气,露出白色的汗渍。战士们用树枝编成伪装圈,戴在头上遮太阳,有的干脆撑开了雨伞,戴上了草帽,脱光衣服,穿着裤衩行军。这一带太荒凉,每隔二三十里才有一个村庄,部队才能得到豫皖苏军区茶水站的供应。也就是说,人们要走二三十里路才能喝上一壶水,就是这样,也顶不住酷毒的太阳的炙烤啊!人们张着嘴,喘着粗气,以每小时10里的速度往南走。只要是遇上水沟,也不管它是否干净,大家就会涌上去喝它一肚子的,或者把毛巾打湿,边走边擦身子。尽管这样,队伍里还是不断有人晕倒,甚至中暑身亡,就连野战军警卫团的小伙子们也因中暑而死了好几个。行军速度越来越慢,指战员中暑的事情不断发生。先锋连行了30多里路,已经有10多人中暑晕倒、1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