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小的人表情严肃地说:“这——这些新老强盗和农民联合起来了,他们来到我们镇上,将它洗劫一空。我父亲和兄弟、我们的女人和孩子只带着能藏在身上的一点东西逃走了。我们向我大哥的家里逃,他正为了你的父亲在一个城市里做官。但你父亲不愿逃。他不逃,而且像个老傻瓜一样说大话。其实他能做的充其量只是跑到我们祖父留下的那片田地上的土屋里……”
那个人又停顿了一下,并更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他们——那个土匪头子和他的人马,很快就追到了那儿。他们捉住了你父亲,捆住他的大拇指,将他吊在土屋里中堂的梁上。他们把他的财物抢得一干二净,特别是把他最喜爱的那把剑拿走了。他们一个兵也没给他留下,除了那个豁嘴老仆人,那个老仆人藏在一口井里,保住了自己一条命。我听到动静,想悄悄地去帮他。但他们突然又回来了,抓住了我,把我的指头斩了。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是谁,要不然他们会杀了我。他们以为我是个仆人,对我说:‘去告诉他儿子,他吊在这儿!’因此我就来了。”
源的堂兄十分伤心地哭起来,并急忙松开手指上血迹斑斑的破布,将碎裂的骨头和模糊的血肉给源看,指根在源眼前又开始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