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人惯会妆模样,做势拿腔了不成。
那张炳道:“马爷又来执意了。我们诸事俱要仰仗马爷,在大老爷面前方便方便,事过之后,少不得还要慢慢的来孝敬马爷呢,怎么马爷就要走呢。”说罢便叫李见道:“你陪钟爷先去到我们住处,备了席,我陪马爷看看工就来。”说罢,丢了个眼色,叫李见去罢。
这马训见他们去了,向张炳道:“不是俺放肆,可恨老钟那人过于做大了。”张炳道:“那老钟是个书呆子,为人不活套,连我们也不欢喜,马爷你你代谅些罢。”二人谈谈说说,来到城边监工。这马训大呼小叫,指东画西,在那里摆布众人做工。张炳乘此偷了个空,叫过手下带来的一班家人,暗暗吩咐道:“大老爷作对,催工甚紧,只怕我们都是没命的,不如走罢。你们可将一切细软收拾停当,搬到我前日寻的所在寄下,不可出来,连钟爷也不可与他晓得。总在今夜三更会齐,一同出寨。要紧要紧,不可有误。”家丁领命去了。
这才是:谁识计中计,须知机内机。
那张炳和家人会过了话,笑盈盈的又走来陪定马训,说长道短,监了一会工。不觉的日暮,张炳道:“今日到得罪马大爷,费了半日的心监工。”马训道:“都是公事,这有何妨。”张炳道:“马大爷在此,今日赏他们早些收工罢。”遂吩咐众人道:“呔,今日马老爷在此,赏你们早些散工,有酒五十坛,羊五十口,赏你们去罢。”那些人答应一声,一哄而散,去领羊酒不提。